—·发球得分·—

看完她们必定会歇斯底里

‖影日‖顽石

  Summary:一些人的性格像顽石,一些人的爱也是。


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看影山吃醋,又感觉影山吃醋是下辈子的事了,所以这辈子还是让我来吧(撸袖子)


————————————————————

  


影山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这是他今晚第六次做这个动作。


他感到自己喉咙有点痒,拿起整张桌上八杯酒里唯一的一杯柠檬水一口气喝了一半,低头看看手表,赞助商的晚宴只过去区区二十分钟。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排球里无可避免的一部分,向天发誓他往后不会再穿着无法大肆做运动的西装来参加晚宴:每样菜品都精致且少得可怜,可他现在已经不能吃宵夜。其实如果是安静地吃饭倒也没事,但AD的明星二传不会有这种时刻:每个人问的问题都与排球无关,尽管他们赞助了这个赛季的所有费用。影山费力地回答,尽力不出什么差错,最后只愿意点头或者摇头。


直到影山已经开始数天花上的水晶吊灯有几颗水晶,他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拿起来看,是日向发来的消息。



【BOKE】:

「好无聊,想打球,想睡觉 :( 」

「影山你在做什么? 」


「 我看到你在看手机了,无情山,回我  >:(   」



影山一抬头,眼神飘越过几张圆桌,日向正看着他,眉毛挑得和他发的emoj一模一样。影山立刻别开视线,嘴角越发向下嘴唇却在颤抖,努力憋住别在赞助商们面前笑出来,依然没回日向的消息。


过了几分钟,日向的line又亮起来,这次只是一段vedio。影山摁下播放键:宫侑把整张圆桌都有的开胃小甜点推到兴致勃勃的木兔前辈面前,日向崇拜地看着师父试图撸起昂贵赞助西服的袖子。啊,影山想:是那个。


平常通过佐久早前辈和若利前辈的谈话里大致都可以知道,有三个活力笨蛋的BJ的日常就是热衷于各种意味不明的食物挑战,上次是赌木兔前辈可不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吃完一份加量烤肉;上上次赌日向最快可以多少秒吸完一袋能量果冻。看这个视频,这次应该是赌木兔前辈一口最多能塞下多少份小甜点,这群球场妖怪哪怕是参加赞助晚宴都无可避免地制造声响。


但影山看得其实很开心,他甚至已经开始真的关注视频的最后木兔前辈到底塞了多少个鲑鱼慕斯了,这时拍视频的人大概是自己笑得不行了,画面开始左右歪,木兔都快要出画面了,影山看到一个浅金色头发的人搂过日向的脖子,憋笑憋得全身都在抖,凑到日向耳边,笑着小声地说些什么,日向听不清,侧耳离男人的嘴更近了一些,然后两个人一瞬忍不住笑地眼睛眯了起来,日向的橘发和那个男人的浅金色发丝因为挨得太近而蹭到一起。


镜头晃着晃着又重新聚焦到木兔和宫侑上,金发的男人消失在画面的右边,影山的指头下意识地往左边滑,想起来这是视频。

日向的手机锁屏亮起来,低头一看,终于是影山的消息,发了两条。

第一条是真诚的夸赞:挺厉害的,木兔前辈。

第二条是:你身边那个人是谁?



【BOKE】:

「对吧!师父全部吃完了!虽然最后噎到了(别告诉他我说的)」

「是Pelin !:-D 」



.....

影山的额头有青筋冒出。



【BAKAYAMA】:

「你光说Pelin我怎么会知道,白痴。」


【BOKE】:

你明明知道!你前段时间才说过他左手扣球很厉害。



日向回的飞快,像是已经受够了正经宴会的无聊。这下影山想起来了,他确实知道Pelin这个人。v联的新赛季刚刚落下帷幕,影山上周才在准备室里和队友一起看了EJP和AP的比赛,Pelin是AP的外籍边攻手,就像BJ的奥利弗和他们队的罗梅罗前辈一样,他还特地跟日向说那个人的左手扣球居然比右手还顺,转头已经忘记人家的长相。

「谁会记得这些啊,要是他当场扣一个球我肯定就想起来了。」影山开始闹些只有自己当观众的别扭,嘴无意识地撅起来,把手机摁灭反扣在桌子上:反正这呆子不缺热闹。


影山没有再回消息,日向没有再来消息轰炸。过了一会儿,影山的食指却无意识地一下一下点着桌子,视线漫不经心地瞥过手机。怎么不振了。影山想。



晚宴的最后致辞结束后影山由衷地用力鼓掌,这意味着跟合作商还有协会的人一一握过手后就可以回去睡觉了,睡前还能练练垫球。影山尽力克制自己不做第一个站起来离开的人,礼貌性地等了一会儿,之后马不停蹄地向门口走去。


「影山,影山——笨蛋山!」一个活泼的声线在后面响起,喊了三遍影山才听见,一回头就看见日向惹眼的橘发和同样惹眼的笑容:「这就是长大的感觉吗,要是以前你可能在前菜上的时候就离开了,现在都学会等一会儿再走了。」


「要你管呆子,」影山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因为刚结束影山就往日向那张圆桌看去,他已经不在了。日向说:我和Pelin去洗手间了——


话没说话,一只手又攀过日向的肩头,手表是影山今晚见过的那只。他的视线往左看,现在才完全认清Pelin的脸,比电视上看着斯文一点,眼睛很蓝很蓝。影山确信他们两个今晚刚认识,但Pelin贴日向过近了,搂着日向肩的左手有意无意地摩挲过他的西装布料。


我们和木兔前辈侑前辈刚刚说,打算再换个地方吃点东西,你也来吧?别说你不饿,我们全都快饿死了。日向说道,茶棕色的眼睛带着期许地望着影山,Pelin也眼睛发亮地看着他,露出友好的微笑。

但是影山向来不会这么轻易因为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的计划,决定了的事要做就是要做。于是他走进旋转门,说:不了,我要赶快回酒店休息了,要在睡前垫球。快要转出去的时候,影山好像想起什么,又回头郑重地补上:而且你现在也不该吃东西。


就今天一天!日向愤怒地挥着拳头,利落地转头就走,对身旁的人说:Pelin let's go,that idiot is not coming.



「呆子,我还听得见,而且我听的懂。」

「我知道!」



当时影山以为再见到Pelin要在赛场上或者练习赛了,也的确是这样的,但这个名字在他生活里出现得比本人要频繁。


偶尔影山想要约日向跑步的时候,日向会看一眼手机,说啊,不行,Pelin那天约我去海边。「噢,这样。」影山点点头。或者偶尔影山问日向要不要一起去体育用品商店的时候,日向会为难地说:抱歉,Pelin跟我说要去吃饭。「噢,好。」影山点点头。


后来就「偶尔」就变成「经常」,「经常」又变成「每一次」,影山再迟钝也发现,不管他问日向要不要一起做什么,日向都会非常抱歉地看着他,然后说Pelin已经跟他约好了。



一开始影山觉得没什么,并没有什么,直到AD和BJ安排了一天练习赛,影山站在球场上,手里转着球,看见日向在球网的另一边,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影山突然觉得有什么,很有什么,于是他把球抛起,完美的助跑和起跳。



「咦————」日向姿势还维持得很好,五官吓得从三维变成纸片,宫侑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连朱雀教练额头都流下一滴冷汗:

好,好完美的擦着脸过的发球得分啊。


日向差点越过网去骂影山:有必要吗,真的有必要发到我脸边上吗,你是故意的混蛋影山。「我没有,是你自己没接住。」「净骗人!你笑成这个鬼样子——」日向想到这是比赛途中,最后露出了被牛岛说“不好意思太大力了”时额头爆满青筋的微笑。好在接下来影山都只是老老实实地杀人发球,没有再擦着日向脸上的汗毛而过。


休息的时候就不会再有球网隔着了,影山和日向并肩坐在一起,好像只要是休息,他们就会不自觉地挨在一起。影山扯着脖子上的毛巾,看向正在吨吨灌水的橘子头,突然开口:为什么最近你这么没空?日向眨了眨眼,把盖子扣好,说:我肯定没有故意不想跟你出去啊,但是每次你说的有空的时间,Pelin都已经先约了我了。


影山若有所思,没头没尾地说:这样?


日向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是,是这样。

影山缓慢地点了点头,最后说:喔。日向侧头看着他,总觉得在影山点头的那瞬间,有什么念头在这颗排球脑袋里形成了,日向还没来得及想到是什么,朱雀教练拍了拍手,两个人都立刻放下水壶去集合,等一天的练习赛结束,影山都还是很正常,而日向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最近总感觉,被影山耍了。」


事实证明日向对影山的第六感总是准得可怕,于是某一天的早晨,BJ的人在吃早餐时听见他们优秀的OP,天生的诱饵,面色凝重地说出了这句话,并且以两只手钳在一起架在桌子上,刚好遮住嘴巴的姿态。宫侑想起影山曾经和翔阳一起看的POWER咖喱的广告,忍不住笑出声:飞雄君真的知道怎么耍人吗?日向愤愤捶了一下桌子,说:没错,就是因为这样,到底是从哪学来的他。「他做了什么?」明暗队长也来凑热闹,日向打开了闸门滔滔不绝:他最近总是约我出去——这没问题,这挺好的,毕竟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得我主动提,但是,但是—— 讲到这里,叹了口气。


起初还是好的,日向正在做拉伸的时候接到影山的电话:「日向,上次星海前辈跟我一起吃到了一家很好吃的咖喱店,你想不想再去一次? 」

「好啊,什么时候?」日向爽快地问,心里想:笨蛋山长大了啊。


--28号。


--噢好,28——嗯?28,号?


--你没空?


--没没,我有空,好的。


日向看着墙的上日历,这个月才刚过到10号出头而已。但他还是说好,并在28号的地方画了个蓝莓头。

逐渐的影山的行为变得诡异起来。


————————————————————


--呆子,记得和我晨跑


--啊?现在是下午了。


--我说下下周,下下周我们都休短假的时候。


「噢,噢噢,好的。」日向觉得:还好,也不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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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是不是说想有空拜访一下乌养教练?


--对呀,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我联系过了,他说他下个月18号有空。


--下,下个月18号?


--是,那时我们都有空


--「噢噢——好的——」日向再一次对着这个月才过没多久的日历,翻到下一页,在18号的日子上画一颗蓝莓头,最后一笔停的有些久,留下了一个晕开的点点:好吧,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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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我们上次说要去的那个地方,就两个月以后的5号去吧。


--.......


--喂?


--我说,那会不会太后了,万一到时候我们其中一个有事情呢。


--喔,也是,那就先定着那天,有事再说。


--Huh.......好,好的。日向咬牙切齿地画下一个很丑的蓝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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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有点,嗯,他总是提前这么这么多约你以后的事吗?」宫侑想吐槽,但因为实在是诡异而无法吐槽,只能这样评价。「对吧,」日向想起家里下个月和下下个月都画满蓝莓头的日历,貌似甚至还有下下下个月的某一天,苦恼地趴在桌子上:「说实话,最近我也没有哪里惹到他——大概,神明大人....」

「但是,影山每次都有出来吧,」犬鸣前辈咽下一口早饭,说:没有放过你的鸽子吧?

日向的棕色的眼睛里闪了一下光,说:喔,每次都好好出去了。

木兔前辈第一个吃完早饭,擦好嘴元气满满地讲:那他就没有耍你啊徒弟,别担心啦。

这样说来的确,如果是耍人的话,影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实在太亏。日向两眼重新迸发出神采:噢,不愧是师父。

「等一下,是我吧」犬鸣前辈额角流过一滴汗。


日向不再担心了,唯一还是需要担心的只有影山约的日子太杂太后,画在日历也不保险,日向怕忘记哪一件做过哪一件没做过,于是买了本便利贴,重新抄送一遍。

BJ休息室的21号更衣柜门上贴满了影山的预约备忘录,都是不同颜色的,蓝色,橙的,黄的,日向一打开柜子所有的便利贴都「呼呼」地飞旋,像日向一个人的鲤鱼旗。


木兔走过来认真地看,手撑着下巴,言之凿凿地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便利贴,总感觉影山好像就在BJ似的。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变得恐怖了。宫侑忍不住吐槽。不过真的啊,差不多把你的时间都排满了。日向忙着换衣服,说:是吗,我没注意。对啊,木兔想到马上要新赛季了,突然灵光乍现,语气听上去很聪明地说:这就是AD击垮我们的方式!在放松的时候套出我们的训练计划,然后他们就——日向红着脸冲上来挡在便利贴面前:我才不会意志这么脆弱啦!


但其实日向有意志脆弱的时候,尤其是在影山提前到不可理喻的约定下,终于在有一天明媚的早上,一通五点五十五分打来的电话击溃了日向。

饶是再怎么没有起床气,现在也是一大早,日向拼命让自己保持平和地问:

你非要这么做吗,今天是我的假期啊,现在连六点都没有。

影山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热完身,从电话那边传来:说什么呢,还有五分钟六点,我知道你假期也会六点起床晨跑的,别装蒜——我是想说,我拍广告的日子提前了,跟你说要去看企鹅的那天冲突了,你再看看有没有空出来的假期。


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而影山已经再七再八又再九,日向终于忍受不了了,与其说忍受不了了不如说是终于发现影山的过于异常。


日向撑不住地一手扶住额头,仰天发出长啸:「呃啊————」最后仿佛声音听上去妥协又无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答案永远都会是“好的”,完全可以下午再说啊,至少等小山雀叫了以后吧。

影山皱了下眉头,真的认真地在思考小山雀什么时候才叫。但之后回味过来日向好像还讲了一句话:

我明明知道答案永远都会是[好的]?


「对啊。」日向不解为什么影山要重复他的话,下一秒扬声器那边传来影山气急败坏的骂声,差点把日向吓得摔手机:你这混蛋,你哪有永远都说好的,你还敢提,白痴。

日向觉得委屈:我每次都——

「前段时间我只要说要干嘛你都说你没空。」


影山火冒三丈,他都忘记有这回事了这个呆子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这话一出手机一端的声势就弱了下去,显然弱下去的不是他。「那还真是有点抱歉——」日向突然找到可以扳回一城的理由:「那是因为Pelin约我太多活动了,我先答应人家了不可能毁约啊。」


吵赢架的影山觉得他迎来了一天中的第一场胜利,心情好得很,不介意给败者日向翔阳进行说明:我知道,所以这样就没问题了。


日向一下子怔愣住,倦意全无,电话另一端,影山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只要每次我都比他早很多先约,这样你的时间就都是我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四平八稳,好像在描述“今天早饭吃了烤吐司”一样稀松平常。


说完这句,电话那边很久没有再发出声音,日向从来不冷他的场,于是影山开免提,喊道:日向白痴,不许睡。


我才没睡!日向终于气呼呼地应答,他已经站在洗漱间的镜子面前,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可能是觉得需要冷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面颊烧红,呼吸都乱掉,觉得影山飞雄简直恶事做尽却不自知。他语气略带不甘地说:好啦,我再找时间就是了,我要挂了!影山说:记得下来晨跑。

我才不跟你晨跑!就不!我今天要破你的记录,你别跟我一起!日向明知道什么话说出来会让影山更加有精神头来折磨他,但他还是没控制住说出口了,被一些无意义的想要扳回一城的胜负心驱使。果然影山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听就知道心情很好,然后挂掉了电话。日向望向天花板:今天的晨跑训练已经不再只是训练了,神明大人,保佑我一定要赢啊。


可能是日向那天拼了命真的破了影山的记录让他如临大敌,也可能是影山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奇怪——尽管后者日向觉得可能性为零,但总之影山没再打过早上五点五十五分的电话。


后来有天大家一起聚会,夜深了散场后,Pelin约日向明天去一个游戏展,里面有日向最近正感兴趣的游戏的宣传,

Pelin神采奕奕地跟日向说如果他们一起去那会有多有趣,话和话之间没有标点,把日向听得一愣一愣的。


「So what do you say? Shoyo,」

Pelin语调一转,顿时害羞起来,脸颊泛起一抹红,蹩脚地说着换成听起来很诚恳的日语,很缓慢的: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日向看着Pelin,「呃」了一声,朝Pelin灿烂地笑起来:Wow Pelin,that sounds really awsome——


日向十根指头为难地绞在一起,并不知道Pelin其实以为这个邀约他胜券在握,毕竟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出去。现在Pelin的心律有一点不齐了。日向偏头朝门口望去,有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门外等人,睫毛盛着昏黄的灯光。


影山等日向等得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毫无形象地在宾客来去的地方打着哈欠,眼角挤出来一点泪水,形销骨立的鼻尖在路灯的照耀下发亮,抿起来的薄唇红润也好看,这张嘴说出来的话也薄薄的,总是要费些功夫才能感受到水面下的冰山有多厚重。


一缕刘海落到眼皮上,挡住了视线,影山百无聊赖地去捻,嘴又无知觉地撅起来,这些细小的碎片像呼呼飞旋的彩色便利贴,越过那扇红色的大门,飞过五六张四人方桌,落在日向枫糖色的眼睛里。日向望着他,望了又望,感到自己的喜欢就像正在烤的蛋挞一样不管不顾地「嘭嘭」地满起来胀起来,到顶了,不能再更喜欢了,又乖乖地陷下去一点点,让自己看上去很体面。


日向低头解锁了手机,待办事项里,明天的行程还是一片空荡荡的白,却昭示得比什么文字都清楚。


「No,no thanks,Pelin,」日向看着的是Pelin,眼里噙着想起另一个人时才有的笑意:



「I've already got a 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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