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球得分·—

看完她们必定会歇斯底里

影日 | 智齿

“喜欢我,别遮脸,任由途人发现。”


球员小熊x偶像小阳

summary:#突然就想看影山爱上跟排球完全无关的碳基生物(但还是觉得影山是很坚定的跳性恋)以及小阳暗恋似水年华(不是)随便炒点 

 #其实这种情节,有比较详细的车是最好的,但是我根本不会,so.....just drop it :) 

#有没有人开班教我写车


影山在从餐厅吃饭的时候,本来零零散散坐着的人都端着盘子围坐过来,影山一抬头,感觉自己好像动物园里的动物,除了参观他的人都没付钱。

「好像仓鼠啊。」

「疼的吧?」

「还挺可爱。」

「影山你这样拍广告,比你平常看起来亲切一万倍。」影山忍不住蹙眉:他的前辈们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摸他的头,觉得很有意思,但影山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因为智齿真的很难受。平和岛说:难怪最近这个星期感觉你心情都不是很好,长智齿是不好受。星海讲:哪有啊,他智齿也才小半个月吧——今天确实是有点太肿了,我感觉影山已经不开心很久了。牛岛也点点头。影山有点紧张:是场上的状态差了吗。

「没有!影山你不要对自己太严苛啦,」

影山若无其事地夹起一颗西兰花,语气很平淡:大概是失恋吧。

整个阿德勒的餐厅忽然一片死寂,影山以为他投下的只是一颗石子,AD的人听到的都是惊雷。影山疑惑地眨眨眼,没觉得他有说错,前段时间美羽姐大概就是这样的,茶不思饭不想,问她做什么,她讲:飞雄还不懂,失恋一开始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

星海不可置信地晃着影山的肩膀,一时间不知道是先问“是谁能让你恋上”还是先骂“我们宿舍挨着你连这都不告诉我”只有牛岛冷静地指出影山心情不好的开始:我记得你自从放假回来,就好想总是在想什么,对什么很生气。原来有这么明显,影山想道。

去海边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但影山还特别清楚的记得他被自愿放假的起因:当仓库的架子砸下来的时候,影山已经用最快的反应去躲闪,但还是砸到了脑袋,一瞬间影山有点儿站不住。CT的结果是没有很大问题,但结合医师的建议,朱雀教练还是非常强硬地给了他假:六天,你就好好休息六天,不给我躺满一个星期别回来见我。影山:...是。

影山捏着去海滩度假的机票:只是六天而已,也不是完全不能碰球,忍忍就过去了。

在排队等安检的时候,一面巨幅的LED广告就悬在影山的头顶上,尺寸之大吸引的影山都多看了两眼,上面是一个眼睛很漂亮的男孩,头发颜色特别惹眼,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手里拿着的防晒看着挺好用。

影山谨遵教练的嘱咐,一到酒店安顿好倒头就睡,主要是飞行旅途也折腾累了,直到肚子饿得不行开始叫了,影山才睁眼。影山添了件外套,在度假村的街上晃晃悠悠的想找家店吃饭,被门口的侍应生特别热情地邀请进门才发现这里只卖酒。吧台的人对长得好看的新客人格外热情:喝点什么?金汤力?鸡尾酒?龙舌兰?

....牛奶。影山说。

日向就是在这时候来的,现在想想,影山觉得他的出场方式和他的人一样稀里糊涂,嘻嘻哈哈的就出现了,明明是不速之客,却只喜欢走正门,礼貌敲门以后哼着歌就进来了,稀释掉所有其他的存在,特别气人,更气人的是影山没有拒绝的念头。

听完影山的点单,调酒师停下了马上要炫技的手,眼角有一点痉挛,刚要说话,影山听见有个声音离他很近:“一杯百利甜一杯冰水!记我账上谢谢。”声线听起来又元气又有侵略感,影山回头,看见一双很熟悉的蜜棕色眼睛,但是他们绝对从来都没有见过,影山确信,礼貌让他先道谢:...谢谢,但是我不喝酒的。日向“嗯嗯嗯嗯”地回应:所以点了一杯冰水,你往里面狂兑,这个酒也能尝出奶味。影山挑眉,好像不是很相信他,日向又挪近了一点,说,那你喝一杯,喝完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店——便利店还卖饭团你吃吗。

影山听到饭团,想那挺好,看着日向的眼睛,还是觉得太熟悉:我们,有没有在哪里见过?日向愣了一下,也在缓慢地回忆:...我..猜...没有。

“但我见过你,我见过你,影山选手。”日向笑起来。

他见过我我没见过他?影山只能想到球迷,刚想开口,百利甜已经端了上来,影山在日向不容忽视的注视下往里面狂兑了很多水,别说喝起来的确有奶味,奶油和香草的味道,甜甜的,影山想下次和前辈们聚会可以点这个。日向看着眼前的明星球员,明明看起来特别生人勿近,现在又好像一杯甜酒就获取了他的信任,难不成只是个漂亮的笨蛋。

影山酒量不算特别好,准备好跟日向去便利店之前,先去了趟洗手间,想洗把脸清醒一下。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水擦干,影山在镜子里看见日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他的身边,却好像不是要洗手也不是要上厕所,他盯着镜子里的影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有点纠结,但不多,三秒钟以后他就开口了。

他讲:我喜欢你。

影山不太懂人,但他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对一个见面不超过四个小时的人说「喜欢」。所以他说:谢谢你。日向没料到这个反应,好看的眉头一下皱出好几道皱纹,歪着脑袋。影山掏遍所有口袋找不到一只纸和笔,他抱歉地说: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笔。日向愣了一下。

影山前脚要迈后脚就被一个不大但不容置疑的力气拽进隔间,那个脸很小很小的,有橘色头发和橘色睫毛的人把门咔嗒一下锁上,把影山压在门上,他锁骨上有贴星星和月亮的亮片,还有一点点闪粉,亮到影山眼睛里。他右手往下探去,踮起脚,柔软的嘴唇贴着影山柔软的耳垂,说:不不不,我是说,我喜欢你。影山没空注意到这个人语气里的生涩和紧张,只听见自己裤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喝酒已经很不利于他的贫瘠大脑转动了,再加上日向贴在耳边的呼吸,他的电路板被烧得火急火燎,又热又晕,感觉自己好像躺在船上颠,仰头就看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然后他才恍惚地噢了一声。


噢,原来是这个喜欢。


第二天早上影山一睁眼,阳光明媚地洒进来,好像昨天什么怪事也没发生。影山一起床就感觉不对劲了,桌上摆着一瓶牛奶和两个饭团,和一张花里胡哨的纸条,这家伙把昨天锁骨上的贴纸都贴到纸条上了,好像担心自己忘记他。


--我叫日向翔阳


影山一边吃饭团一边捏着这张薄薄的纸条,只有短短六个字。字真丑啊,也就比我好点儿。影山想。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看,嘴里无意识的重复着罗马音。日向翔阳,日向,翔阳,日向。

这肯定不是故意的,但影山吃完东西后一下楼,就在酒店大厅就看到了他,虽然帽子遮住了大部分脑袋,但那个身段和那双眼睛影山一眼就认出来。

“日向?”

日向把头转过来,睁大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影山问。日向觉得影山好像把他当成什么跟踪狂了:我,住在这里啊。两个人一起走出大厅,日向就在影山前面一米多的地方,蹦蹦跳跳的,好像不记得昨天他是怎么打乱影山的计划,还让影山想不太起来的。影山看着他的背影,斟酌了一会儿,发现委婉这个词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影山问:“..我们...上床了?”“不,你吐了。”日向猛地回身,脸红的很,赶紧说话堵住影山的嘴:怎么这么粗俗啊影山,说做了不行吗。咳、昨天你吐了,哇哇吐,我看到你房卡跟我的一样,就送你回房间了,我还履行了约定呢,你不能那么想我。

其实没有哇哇吐,日向乱讲的,想看影山有什么反应。影山果然露出一副不愿意回想的模样,然后说:...我又没怎么想你。..喔、喔,那挺好。日向接着往前走了一小段儿,突然停下来,影山差点撞到:怎么不走。“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跟在我后面吗?”日向仰起一点头,抬眼看他。影山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就这么出门了,没有商量也没有目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场面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影山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词会从日向嘴里说出来:

打沙排吗?

打,当然打。影山跟着日向来到沙滩上,刚好空出来一个球网。还没有看见球影山就已经手痒的不行了。你会打吗?影山问。日向面上有些短暂的挣扎,影山看不太懂,片刻后日向鼓起勇气说:高中打过,高中是排球部的,不算很好。影山点点头,日向紧急补了一句:但我很能跳的。影山睁大眼睛,点点头:喔。

日向掏出防晒的时候,影山的海马体紧急工作了,一下子就把广告上那个人和日向完美重叠在一起,难怪那天晚上他的脖子上会有闪粉和亮片,看来是个...明星之类的。影山现在很有底气了:我也见过你。日向愣了一下,影山接着说:我见过你拍的广告,防晒的那个。影山想之前在摄影棚的时候,宫侑比他们都早拍广告,颇有经验的说,很多偶像的广告都精修的很厉害,本人并不是那样的。影山此刻赞同的点点头:...广告跟你不太像。

天呐这家伙不仅是个漂亮笨蛋还是个不会说话的漂亮笨蛋,日向暗自握紧拳头,想压下情绪,就听见影山若无其事的说:广告没有那么好看。影山抹完防晒后走到伞外,回头却看见日向钉在原地,动作僵硬,脸到脖子都红透了,耳朵的血管更明显,红得像被蚊子叮了。

影山眨眨眼,现在才隐约把日向那晚上说的话当回事:这家伙,真的喜欢我。

本来的计划是跟影山一组,找别的搭档打,现在日向要改变主意了,再继续离影山那么近,对自己的语言系统和心脏都是超负荷。

真的打起来了,影山已经完全忘记了朱雀教练的话,也确定日向不是谦虚,说学生时候打过,真的实打实是学生水平,好在身体机动力超群,反射神经很好.刚磨合的搭档看到误判了高度,有一球不小心托的太高.本来以为可以就此直接赢下一分,没想到日向突然就出现在了那里,好像凭空没一样,高高跳起,逆光打到了球,身姿如此夺目。

居然不是虚张声势。影山嘴唇有点干燥:还真跳起来了。

只要能打球影山就会忘乎所以,帽子掉了也不去捡,慢慢的有游客发现这居然是影山飞雄,忍不住在休息的时候将他团团围住,问能不能合照和签名,日向于是戴着宽边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乐呵地蹲在旁边咬椰汁的吸管,看他像在场馆里那样,耐心地回应每个粉丝的请求。

到了晚上,日向已经拥有了影山的line,却没有约他吃晚饭,等到快睡觉的点,才给他发来第一条消息,邀请影山去参观他的房间.影山打字飞快,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地戳穿了他:

酒店里的房间都是一个样的,呆子。

十分钟以后影山摁响日向房间的门铃,任日向双手勾着自己的脖子跌进房间,吻上自己的嘴唇。他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像法槌一样落下:完蛋,你真完蛋,影山飞雄。

之后的几天里,影山就没再回过自己那里了,保洁每天早上来都只有整洁的空荡房间,忍不住希望每个客人都那么奇怪。日向的脚踩着影山的脚,问他怎么一个人来度假。影山把原因告诉了他,日向突然觉得带他打球罪过大了,说什么也不去了。影山正后悔说实话,日向拍拍他的手,很兴奋:走,我们去赶海,捡东西去。

能捡到什么?

海里的小动物,我哪知道能捡到什么.不知道哪个词触动到了影山,他点点头,自然而然地笑了,日向觉得心里真痒。他们运气不错,这片海滩还刚好物种比其他旅游景区要丰富,影山一时挖的起劲。

这是什么,影山捡起一个螺。

「那是辣螺」

那这个呢?花冠小月螺。

那这个呢?「玉螺」

这个呢?日向手上刨沙的动作不停:这也是玉螺,真希望你在床上也那么求知。影山脸烧的通红,好想反驳,但是憋不出一句话来,日向不忍心打趣他了,转移话题:你怎么什么好东西都没捡到。影山以为这只是进阶版的嘲笑,试图怼回去:那你又捡到什么好东西?日向说:噢,我可是捡到整个海滩上最好的东西。

影山还没来得及回话,感到日向的眼睫毛从自己的脸颊上轻扫了两下,他用嘴唇去轻咬影山的下嘴唇,明晃晃的太阳就悬在他们头顶上,水波漫过脚底。从第一天完全的被动接受,现在影山已经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去感觉日向的吻,手去摁住日向的后脑勺,让他到自己怀里,让亲吻变得缱绻又绵长,无声地告诉日向“你可别怯场”。影山不太懂人,他现在也不太懂他自己了。

最后一天假期两个人是在影山的房间度过的,日向把酒买回房间,坐在地上教影山玩他唯一会的酒桌游戏,把硬币弹进杯子里,日向把把都输,越输越赌,影山都在想要不要放水了。几轮以后日向已经喝多了,影山看着他满足地把穿着袜子的脚掌相对,重心不稳地晃来晃去,眯着眼睛一脸飘飘然的样子。

玩到不知道第几轮,还是影山赢,日向发出懊恼的声音,嘴巴没吃东西说话却像吐泡泡:...再来一把!影山没有继续,他把硬币拿在手里,摩挲了两下,突然问日向:

你嘴上说喜欢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日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把酒喝了,影山以为他不想说,结果他又喝了2杯,然后凑近了一点,影山低头,能看清他脸上红晕的范围。日向说,你真的想听?影山想,噢,原来不是不想说,是宁愿多喝两杯也要壮着胆子说出来。

影山一碰到日向劣根性就来了,有时连自己都没察觉。他说:除非你是胆小鬼,那就是我赢了。日向愣住了,下一秒变成一副“让你后悔这么说”的神情。

日向由坐着变成跪着,膝盖一点点挪,双手环住了影山,也可能是包围住了影山,总之从他的手臂搂住影山的那一刻,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日向直面着影山,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留恋的用眼神上下扫过注视着影山,呼出的气拂过影山的脸。影山除了用眼睛紧盯着日向来维持清醒,没有别的办法。

日向终于把嘴张开了,娓娓道来:当时自己还是练习生,年纪又比较大,跟比自己小很多的后辈在一起训练,一直没能出道,日子好像一眼望到头,和朋友约好了来看比赛转换心情,结果朋友临时有事,当时自己在场馆里,心里差到谷底。

「我差点就不去了,但是想了想,说不准看比赛的时候会遇到谁呢?」日向说到这里嘴角向上扬,笑容像夜晚里的暖黄路灯。

结果他一直纠结选汽水迟到了,刚在位置上坐下,就看到AD的首发二传,影山飞雄选手,干脆利落的发球得分,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这是那个解说的词吗?」你管我,日向伸手轻拍了影山一下,不满被打断。然后我就,盯着你看完了一整场比赛,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的出道赛,但是找你签名的人已经很多了。结束的时候我不敢去要你的签名——

影山听到这里,觉得实在是有个疑点像编的:不敢要签名?你?日向说怎么了,我也会有不敢的事啊。

日向嘴唇贴着影山的嘴唇,喃喃地说,我身边有女生说,真想跟他认识,我当时想,真想跟他睡觉。

影山憋半天憋出来一句:因为我的发球很漂亮?

因为你长得很漂亮。日向扯过影山的领子,把这张漂亮的笨嘴堵上。因为你每一秒钟看起来都拼尽全力,每一球都看起来好虔诚,因为你给小朋友签名的样子好乖。日向没说出口,日向的嘴碰到影山的时候也变成笨嘴,只擅长接吻。分开的时候日向头晕目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呢喃:

..哇。好像头顶的灯也在晃,地板也在晃,自己也在晃。他睁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影山。

日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咳嗯、你,你学的好快。影山「嗯」了一声:好像学想学的东西,就会很快。日向的脸嘭地一下红地像达摩,嘴也打结:你、你、我、别乱说话!影山感觉他没说什么,也不管日向的反应有多无措:我以前高中的时候英语很差,怎么都学不好。但是现在球队里会有外籍选手,为了跟他们交流,现在也能说英语了。日向用力点点头,说真厉害。他真的喝多了,反而比白天更认真地听影山说话,不想漏掉难得听到的关于影山的生平。影山说,我现在还在学意大利语,还是很难,不过之后要——影山突然停下了,日向晃晃脑袋,努力眨着眼皮,问:之后要干嘛....出、嗝,出国?影山看日向一副随时要断片的样子,凑过去亲了亲他,说:我觉得你该睡觉了。

日向揽过他的脖子,搂着他一起倒在床上,让影山脱掉自己的上衣。他还不是很想睡,很困,但是不想睡。

影山以为最后一天早上醒来总该是两个人,但是床边像第一天一样空。他起床又看到一张纸条,同时接到一个电话,他思考了几秒钟,决定先接电话再看纸条。

「飞雄选手哟,今天是我赢了,我比你早起一大——截。」影山哼了一声,没说话。电流滋滋的,传了一会儿,日向的手心都汗湿了,听筒那边终于有声音:你打电话干嘛。日向先笑了两声:「嗯,嗯--」,好像他问了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一样。日向说,因为我不敢当面听你骂我,但是又怕你不骂我,所以打电话给你。影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但总之骂人是可以骂的,影山真的感觉他委屈,所以他疯狂地重复「白痴,呆子,日向呆子,混蛋。」日向只是笑,笑完又安静了一会儿。

影山听见对面有吸鼻子的声音,他心里有点紧张:会不会骂难听了。

他轻轻问了一声:日向?回答立刻就传过来:「我在我在」。

日向说:影山,我走了。影山没说话。日向说:我得回去工作了,你也得回去工作了,希望你的脑袋好一点儿了,我感觉其实是有好的,最后两天我问你你都说不头晕了。影山在电话这边自己点点头,然后反应对方看不见,又说,嗯。

日向说:影山,祝你,祝你,祝你——

影山不着急,他在心里想:如果他祝我前程似锦,那我就回你也是;如果他祝我找到更好的,那我就说你也是;他在V联第一个学会的体面社交用语,当有人向你表达祝贺,你就说谢谢,你也是。

日向说:祝你永远都发球得分。

那一瞬间影山的鼻子酸到顶。

他第一次不想一本正经地回答只要是比赛就不会永远发球得分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的人说的明明是祝福却可以让你这么难过。

把电话慢慢地平放在床上,影山去拿那张纸条,上面写:影山选手,等下一定一定要接我的电话。

影山打开line,上滑又下滑,最后搜索,果然没有那个吵闹的头像。

影山不喜欢纠结,是就是,不行就是不行,影山的阈值里是没有「还行」「差不多」「可能吧」「也算吧」的,要么就告诉他一个确切的答案,要么就不要说,如果含糊其辞,那他直接把它们当成不必要信息阅后即焚,不会再去回想。

但是他总是在每一个没有排球的微小间隙里想,日向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他,哪怕日向已经亲口说过「我喜欢你」了;日向是不是真的没错过自己每一次发球;日向到底有没有看过自己的比赛;日向高中到底是不是排球部的,到底有没有日向这个人。

因为他真的有喜欢,跳的很高很高的,决不爱放弃的,那个从头到脚都存在感很强,牵着他的手在太阳底下行走,有双琥珀眼睛,第一次见面锁骨上贴了月亮星星亮片的偶像。

日向说他喜欢影山喜欢了两年,影山从他们第一天见面算起到现在喜欢了日向三十天,这两个数字摆在明面上的悬殊,天平当然会往两年那边划,可是影山想不通,影山也不服气,虽然只有新生的三十天,但影山降落在地球上二十一年来,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样除了排球的以外的东西,哪怕他很晚,很晚,很晚才反应过来,但之前没反应的日子不代表不存在,做人要讲究唯物主义。这是最重最重的砝码,影山毫不犹豫加进去,每天都不自觉的气日向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同时他又很泄气的明白日向为什么不联系他,就像他不主动打电话给日向一样。

他知道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也不算完全没交集,和队友们偶尔会看到日向的广告,这时候他们就会讨论这个人最近好像很火,影山不说话,安静地听着,心里在想日向脊背上靠左肩胛骨的位置有颗痣。

影山到最后也还是不想说海滩边的六天里发生了什么,试图说点别的话让星海前辈冷静一下:...我,我以后会尽量多跟前辈交流的。

星海光来被昼神队长拖走的时候用手指指自己的双眼,又指指影山,无声地表达:你最好是。

第二天醒来,智齿已经慢慢不太肿了,却还是疼,总觉得憋屈又不舒服。影山想着要不要再忍两天,等它自己消退。好消息是吃午饭的时候前辈们不再围观他了,可以安安心心地吃饭。有个前辈支着手机在看综艺,声音放的大了些,影山顺着声音看过去,屏幕上的人吓了他一跳,差点噎到。

游戏环节刚好进行到日向的part,主持人抽出问题后念出:

请问你谈过恋爱吗?

影山停下了筷子,坐在他身边的平和岛也去凑热闹看了两眼,笑着说:这个主持人问的什么问题啊,偶像当然是只能答没有啊。你说是吧影山。平和岛推推影山的手肘,影山小幅度地的点了点头。这时屏幕上是日向的特写,不管听到什么表情都不失控,回答:噢,谈过,谈过一次。

现场观众哗然,主持人问:多久呢?日向说六天。主持人满脸都是“这期收视率要爆了”的表情,问:这个时间真是短暂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恋爱呢,那你现在还喜欢TA吗?

影山跟他相处第一天就发现了,想知道他有没有说谎,不能听他说话,要看他的眼睛。就像此刻,日向的眼睛直视着摄像机,毫不避讳:喜欢,非常喜欢。

影山的智齿突然就不痛了。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影山能看到的,剩下都是影山无从知晓的,比如说日向当天录完综艺以后被经纪人痛心疾首地教育了一番,说还好现在是单身,舆论都还算正向,节目的收视率飙升让公司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向老实地坐在化妆间里不出声,经纪人在旁边,手里拿着笔不停地在桌上点。日向瞟向笔的第三眼,迅速把笔抽出来,握着经纪人的手,诚恳地说:小松小姐,我以后真不会了。小松小姐半天没说话,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讲:行了,我拿你没办法。但她紧接着又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向懂事地点头,其实他一向都是懂事的,这是小松小姐愿意破例的原因。

晚上回到下榻的酒店,日向左脚踩右脚把鞋暴力脱下,就穿着白天的衣服直直地扎进床里,脸朝下一直闷到实在没空气了,才翻身看着天花板,久到饿了,日向深呼吸:动起来,日向翔阳,快动起来,没什么过不去的。于是他动起来,去把扔在地板上的衣服捡起来去洗,从外套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日向没有写过第二张纸条,那这张纸原来的主人显而易见,大概是迷糊放错了。

日向手心又忍不住有点出汗了,他把纸小心地展开,上面整齐地画了一排——螺,大概是螺,画工很差,只能勉强看出每只和每只的细微的差别,螺旁边都写了它们的名字,字有点丑,日向一只一只地盯下来。并不是每一只影山捡到的螺他都画了,他只画了日向说的螺,日向讲了多少只,他就画了多少只,还有日向随口提起的贝壳,也一并画上去。最底下画了一只海星,特地标明了「橙色,长得像日向」,旁边写了小小一行:...弄丢了...

难怪他没见过这只海星,原来是弄丢了。

日向把纸盖在脸上,深呼吸第一次,深呼吸二次,深呼吸第三次。直到纸的一小块儿已经被他的呼吸弄得有点潮了,他掏出手机来,黑屏映着他的脸,他看见自己在笑,还有湿漉漉的眼眶。

Fin.


NOTE:我的妈写的也太顺手了....如果有人路过看了,我想说不打预警是因为真的不觉得是BE,日向和影山知道了对方真的很喜欢自己,都很开心,有过这么一段永远铭记的旅程。(而且也不是原作背景,如果是原作背景还BE的话我第一个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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